兀,“哈哈哈……张大人,您莫不是被人诓了?这‘麒麟血’……根本就是不存于世之物!世间若真有麒麟,那便是上古神兽,何人能近其身,取其血而用?荒谬!”
张经纬面色不变,只将锦盒往前推了推:“你不必管它叫什么名字。仔细看看,这究竟是什么东西。”
周济这才收敛了笑意,目光落在药丸上。只一眼,他漫不经心的神色骤然凝固。他上前两步,不顾脚镣声响,靠近长案,先是凝神细看药丸那独特如鳞甲、又似血脉经络的暗红纹理与隐隐流光,随后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拿起,凑近鼻端,闭目深深嗅闻。片刻,他睁开眼,眼中已全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凝重。他甚至伸出指尖,极轻地触了一下药丸表面,又迅速收回。
“这……这是……”他喃喃道,声音有些发干,“‘破格’?你怎么会得到这种东西?”
“‘破格’?”张经纬追问,“说清楚,这是什么药?”
周济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平复心绪,缓缓道:“三分剧毒,三分霸烈,三分温养,还有一分……全看天意造化。俗称‘九转还魂丹’,但方士行内,更习惯叫它——‘破格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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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破生死之格?”九儿忍不住插嘴。
周济看了他一眼,点头:“正是此意。但张大人,这既是神药,更是剧毒之药!不对……”他又皱紧眉头,满是疑惑,“此药制法早已失传,应是故国旧朝宫廷秘藏之物,你……如何得来?”
张经纬不答反问:“它具体功效是什么?”
“我也只是从残破古籍《奇方秘药》中见过零星记载,”周济回忆着,语速放慢,字斟句酌,“‘破格’者,专为急救心阳衰微、阴寒内盛所致之重症心衰、厥逆濒死之症。有回阳救逆、益气固脱之奇效,号称能在阎王手中抢人一线生机。”
钱明听得咋舌:“这么邪乎?”
张经纬却低声重复着几个词:“起死回生,白骨生肉……原来指的是这种‘回生’。”他看向周济,“你既认得,可知其成份?”
周济面色更为严肃,摇头道:“完整古方早已湮灭。我只知,所谓‘三分剧毒’,其中必然包含了附子、草乌,或许还有……砒霜!”
“砒霜?!”九儿失声惊呼,脸色发白,“附子、草乌已是极毒大热,再加砒霜……这、这怎能入药?还是给灵儿用?这分明是杀人毒药!”
钱明也连连摇头,一脸后怕:“这玩意儿……怎么看都是要命的勾当,哪里是救命?”
周济却道:“医道至理,有时正在于以毒攻毒,于死境中搏一线生机。上古医祖,不也曾以峻烈之剂,救治过垂危的君王么?只是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看向张经纬,“此药霸道无比,用量、时机、患者体质稍有差池,便是立毙当场,神仙难救。风险……太大了。”
张经纬沉默地注视着那枚小小的“破格”,目光幽深。医局内一时间落针可闻,只有周济脚镣偶尔轻碰的微响。
忽然,张经纬开口,声音平静得出奇:“既然如此,风险难测……我先试药。”
“什么?!”周济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异,随即竟浮现出一丝近乎残忍的好奇与玩味,“好啊!素闻张大人曾饮鸩酒而安然无恙,命硬得很。今日若能亲眼见识‘破格’之效,倒真是让我这罪奴开眼界了。”
“少爷!不可!”钱明和贾大勇几乎同时抢步上前,失声阻拦。钱明更是急得额头冒汗,“这太凶险了!”
九儿也站起身来,又急又气:“张经纬!你疯了不成?你如今上有老下将有小,豆芽即将临盆,灵儿病体未愈,这一家子人都指望着你!你若有个三长两短,让他们怎么办?想想你未出世的孩子!”她说到最后,声音已微微发颤。